#卫庄##庄我#
答应 @独爱武林-挚爱卫庄 的庄我文,【二】。
非第一人称。
强迫症总是会因为脑洞而逼迫自己学习,说真的我并不想得这种强迫症……
【然而早就得了】
【lo主所有文的总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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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人以皮为帽,悬灯于额,入而采之,经宿乃出。所得如芙蓉箭镞者为上,……】
【……砂烧水银,居人指为生计,岁额水银一百六十斤入贡,而民间贸易,往往用之,比于钱钞焉。】
这个时代,丹砂是非常重要的商品。
甚至在有些时候,被直接当作金钱使用。
最出色的红色染料。
王者们爱用的墨色,端重仪式的涂染。
被掺和成墨泥,涂嵌在甲骨。
医书中的上品灵药。
镇迷神,通血脉,除烦荡。
辟恶邪,解瘴毒,祛惊痫。
十巫时代,更被传为不死之药,为今人所崇信。
可炼制防腐的水银。
深采细选,磁引水飞,再碾磨为粉,锻炼以火,即成水银。
列国王公,巨商富室,不忘来世者,无不趋之若鹜。
而且,还可用之提炼金银。
以怀氏秘法,可以用丹砂高效提取各种矿产中的金银。
所得金银不但质地精纯,产出的速度和数量,更远非他比。
也正因如此,身为怀氏首领,丹穴主人的她,豢养训练了一支非同小可,不容小觑的兵力。
无论是楚王还是巴王,任何有求于她的人,都不免对她格外礼敬。
——这个纷乱的世界,终究是金钱和武力在发言。
所以,中夜忽来,此刻正旁若无人坐在她厅堂中宾位的人,也就有了足够的理由。
“我有一事。”
“请与寡妇清一会。”
此刻早些时候,他带剑在腰,负手独立在被零星灯光照得愈显漆黑的庭院正中,朗声道。
任由那些被他话语所惊,如梦方醒的重重弓弩围绕。
只是气定神闲。
“竖子大胆!”
“哪来的役夫,竟敢在此放肆!”
“杀了他!杀了他!”
深感失职的守卫们急于洗脱自己的过失,纷纷大叫着挥舞兵刃。
各式各样的武器高低俯仰,在微光中闪烁着森森寒意。
她只扶着侍儿的手,静静站在回廊的阴影中。
只看。不作声。
不得她或他响应的喧嚣,到底低了下去。
庭院似乎凝固了。
熊熊火把兀自燃烧着剑拔弩张的空气,发出蛇信般的咝咝声。
——他在看她。
似乎决心了要以目光将她从黑暗中逼出一般,如同这无月之夜冉冉升起的两道中天霜华,笔直投向了她所在的那片黑暗。
不偏不倚。
似乎,他真的能在这全然不可分辨的黑暗之中,准确无误地,辨识出她的所在。
似乎,他永远都能这样毫无迷惑地……
找到她。
无论,她埋进土,抑或化成灰。
那种东西……
到底是什么?
瞬间攫住她心脏的那只爪子,到底是无端无名的迷惑,还是真切无误的预感?
她没有再想下去,只是断然拂开侍儿似欲阻止的手,步入了被光明笼罩的领域。
很久后,当她回想这一刻,竟觉得自己不止步入了熊熊燃烧火把的光明中。
或许,自己也因此步入了这个正在熊熊燃烧着的,注定惊艳灿烂的生命里。
“主人!——属下失职!请主人下令吾等擒杀此獠!”
惊惶的守卫们见她现身,不由齐声告罪。
可是,那个令他们一起告罪的人,此刻却站得更直,正用饱含兴味,却足称无礼的目光审视着她。
不闪不避的她,迎着他看了回去。
深居简出的女富豪和夤夜而来的神秘人,在命运神秘的轨迹中,就此相遇。
他们隔着人群与剑锋,隔着岁月和心海,相互打量。
彼此审视估量的目光中,都饱含着对对方的强烈好奇。
片刻后,他似是终于看够,开了口。
“——你就是寡妇清?”
“妾便是怀清。”
她敛衽答礼,不卑不亢,却不知为何,并未应答那个众所皆知的名字,而是说出了本名。
“果然……不错。”
果然什么呢?
果然寡妇清应该是这样的?
又不错些什么呢?
是恰符合他想象的欣然,抑或是棋逢对手的快意?
他斩钉截铁的干脆话音,其实并无余声。
所以,那如轻烟薄雾一般,在空中袅袅不散的些微怅然和遗憾,纯粹出于她的臆想吗?
“先生请入内说话。”
她挥退守卫,在侍儿的簇拥下,与他宾主对坐。
“你待下属……向来都这般宽纵?”
他目视着面色悻悻却依然迅速退去,回到各自值守位置的守卫们,头也不回地问。
这算是试探呢,还是挑衅?
他想要激怒她,还是……
有所不满?
她迎上那双寒月白沙般的眼睛,在微微的沉醉中,听见自己舒缓的回答。
“未能察觉纵横派高足的到访,并非他们的过失。”
“哦?你知道——我是谁?”
在他眼睛深处灼灼燃烧的,到底是怎样的火焰?
那些轻微却奇怪的雀跃,几乎要令她失笑了。
——为自己在迅速思索的同时,思绪散漫到这样无稽又注定无果的猜测上。
你是谁这种问题……
是指你的姓名,你的师承,还是你的身世?
“知道。”
她从坐席上直身长跪,微微低头为礼——
“卫庄先生夤夜而来,必有见教于清?”
思索的最终,却终究只是这样简练而意味深长的回答吗。
以及……
谦逊却迅速的拿回主动?
他该不悦的。
意外地被人洞悉一些并非绝密,却绝不令人感到愉快的往事,他该感到不快的。
被人抢夺言语的主动,他该迅速夺还的。
却不知为何……
全无这种意愿。
质地优良,却简素到令人想起她守寡身份的衣衫。
从容镇定却毫无攻击性,只令人觉得优美的举止。
并非绝美的眉眼中,透出的饱历经见和宽和恬淡。
岁月予她坎坷和风霜,她将之酝酿为酒。
只是,那双眼睛太过平静。
安抚了他未曾涌动便行消隐的戒备,却莫名挑起了另一种心浮气躁和……
那隐约却又无可自欺的……
是什么?
……是怅恨和恼怒?
“我受人所托——当然,主要为自己而来。”
“有一笔交易,要和你谈。”
彼此都是理智的人,说起话来便容易得多。
强者之间的交流,无需讳饰。
怀氏的首领杀伐果断,机敏干脆,从来不是会拖泥带水的人。
纵横派的高足在需要单刀直入的时候,也从不会多说一个字。
楚军近来秣马厉兵,蠢蠢欲动,想夺还巴地。
巴地虽已归秦,但驻守巴地的秦军却未必会及时出兵保护各地。
兵锋前,交战地,不独商业受到残害,更影响怀氏的地土和财产。
若成为两军拉锯的焦点,自是数年不得休息。
想自保,只有自己出头。
这些动向,身为巨商的她早已察知。
这些日子来,她也一直在书房中筹划思索应对,并且做了各种试探和策动。
只是没想到,反响来得如此快。
而且,是由这个人带来。
因为历史也因为提银技术,早就暗中控扼巴盐产销的怀氏,只要对急于购买食盐的韩国输出一些,便足以在有所异动的楚军来袭时,令韩国为此截击。
韩国得到食盐,等待这批食盐的有些人得到暴利。
渴望建功的将领得到军功,囤积物资的人大赚一笔。
不希望前方有人建功的楚国后方,顺利得到攻讦对方的把柄和因由。
不想为巴人牺牲兵力和储备的秦人,也大可因此报个捷。
无需秦军迎击便平定或削弱攻势,巴地自然可以减少对秦军的供给,减少秦军对巴地的骚扰……
如此纷繁错杂的因和果,他却能对这么多的欲求洞若观火,顺理成章地多方谈判和利用。
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她望着这年轻却老成的青年,心生感慨。
却不知为何,微微恍神。
“你就没想过吗,也许,我会干脆地拒绝?”
他离去前,她略有些好奇地问。
话一出口她才发现,自己想知道答案的迫切,竟比自己事前以为的更多。
“不。”
“你不会。”
他转目向她,并不吐出自信的傲然,却像是深深了解后,略带抚慰的温柔。
“为什么?”
不知怎么的,她有了微笑的心情。便也就顺应了心声,对他露出微笑。
“因为……”
凉冷的眸子瞬间掠过一丝近乎抱歉的柔软,他略略侧身,挡住门口侍儿的目光,对着她抬起未握剑柄的手,迅速又隐秘地做了几个异常繁复的手势。
那……
那是混汞法的部分秘诀!
他……
他懂混汞法!
她的双目瞬间瞠大,不可置信地抬头。
视线却落在那目光笔直,似在无声向她承诺的眼睛里。
你为什么改变了主意,不用这个来胁迫我?
……没有为什么。
如果一定要问……
因为——
我不想。
【“若是要找我……”】
【从那时起,对她,他的话常常就只有一半。】
【或许,也是因为他只用说一半,就足够了。】
【他走了。】
【她低下头,静静注视那块被丝帛地图紧密包裹,又被他有力手指轻轻推送到面前坐席上的令牌。】
【将之纳入袖中时,她似乎仍能感到,那丝帛上所残留的,之前在他怀内的余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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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手贴点小常识——
朱砂又称丹砂、辰砂,朱砂的粉末呈红色,可以经久不褪。中国利用朱砂作颜料已有悠久的历史,“涂朱甲骨”指的就是把朱砂磨成红色粉末,涂嵌在甲骨文的刻痕中以示醒目,这种做法距今已有几千年的历史了。红润亮丽的颜色也得到了画家们的喜爱,中国书画被称为“丹青”,其中的“丹”即指朱砂,书画颜料中不可或缺的“八宝印泥”,其主要成分也是朱砂。中国还是世界上出产朱砂最多的国家之一,近几年朱砂的市场价格一路攀升。世界范围内,朱砂的产地不少,但受地质条件的限制,生成的多为5毫米的细小晶体。在国际市场上,5~10毫米的完整晶体售价达200美元。
朱砂,古时称作“丹”,其主要化学成分是硫化汞(HgS),在中国湖南、贵州、四川等地都有出产。用这种颜料染成的红色非常纯正、鲜艳。
朱砂入药历史悠久,其毒性也随着医学的发展而得以确认,但因为其广泛的适用性,在早期医学中,无论东西方,朱砂都是医者极为重视的良药。
朱砂加热后可制取汞,素来是炼金术士和炼丹家所崇信的“至宝”。而水银作为防腐剂也是历史悠久,两周时代王墓中多有水银,以任何时代水银的价格计算,都可谓靡费万千了。
水银和含金银矿粒/粉相互混合(有的还需要加入辅助剂,比如辉银矿的提取需要加入盐,盐巴这个词的来源就是巴地产盐),可以快速制取金银汞化合物,经汞蒸发后,可直接得到金银。
混汞法历史悠久,是延续了几千年的金银制取手段。直到近百年,混汞法才被氰化法所取代。又因为汞对环境的危害,现在逐渐被禁止。
庭院中的假想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