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卫庄的声音篇,在2018年被卫庄吧约了要发在卫庄十年个志中,所以一直没有放出过任何片段。
现在卫庄个志已然完售,发lof存个档。
水平不足的人才会有冗余和啰嗦,比如我。
优美又简洁的水平我所望尘莫及,于是只好累大家看我废话了。
希望不会睡着,哈哈~
墨鸦的声音篇还是大纲,过年我看看能不能抽出点时间写吧。
第一篇在这里——
【lo主所有文的总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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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像月亮。】
——【你这是词穷了,不知道怎么混字数么?】
【你才混字数!】
【……他的声音像月亮,因为人们对月亮充满了饱含情感的无穷想象,月亮也给予了人们勾动情绪的无数变化,但归根到底,月亮还是月亮啊。】
【月亮何曾因人而动?】
【而人们又何曾懂得月亮。】
——【那么,说说看吧,试着靠近我们的月亮?】
【奔向月亮的,皆是有去无回。】
【月亮可不容放弃与后悔哟?】
【既然想要接近,那,就开始吧~】
曲直计算,后发先至,谋划率皆为军争。
离合如意,出奇制胜,变化遂趋于无穷。
《孙子兵法·军争篇》中对用兵的原则和方法讲述得周全而详备,“风林火山”的概念即由此而来。
本篇的小标题,也便因此而来。
奇正相生,变化无穷。
明明如月,气象万千。
如果我们将卫庄的一生理解为战场用兵,那么他那驰骋奔腾的自如,践踏凌霄的桀骜,对仰望而难以理解他的我们而言,便也就有了几分能够默然心会的味道。
同样的,如果我们把吴磊老师赋予卫庄的声音,理解为一种因地制宜随机应变相机行事的战争艺术,那么,之前曾对他某些情节的配音所选择的声线与发音感到不甚理解,甚至觉得有些许违和的地方,便也就慢慢能够品味出他对角色的理解和再演绎的过程中,那些与我们所思所想有所不同的瑰奇。
那么,就此开始吧,从我昏聋的耳朵里,从俯拾海贝一样的几个例子中,作些也许会被卫庄本人嗤笑,但却终究不掩我们痴心的猜想。
※ ※ ※
一.【其疾如风】
【明月照积雪,朔风劲且哀。】
——南朝·宋·谢灵运《岁暮》
轻疾如同狂风飞旋的,是从容内敛的力量与抱负。
岁月消逝的不耐,壮志阑珊的等待,相激如剑光。
冷光充溢在高天厚地,那是他的森寒,他的凛冽。
朔风怒号出迅猛凄清,那是他的高旷,他的孤寂。
与李斯于山林中相见,以及目见无双被杀残迹时的对话,充分体现了这一点。
“否则,你也不会活着见到我。”
“古时候的好习惯都已经被遗忘了,说过一遍的话偏偏有人不愿意记住~”
“……你不过和天下人一样而已,这也并不算是大错——”
与李斯会面于山中时,浮动在幽诡的吹奏,不曾停歇的鸟鸣,以及短促连续乍现即隐的弦音与鼓点之上的轻扬话音,几乎带着笑弄般的淡淡喜意,吐出的,却是满载雪光的清冷,威势凌迫的绝对强势。
他似乎饱含着一时兴起的趣味,围观着,逗弄着,直至终于厌弃。
居高临下一纵身飞跃长空的风,总是格外具有强猛而劲厉的风力。
对李斯、嬴政和盖聂进行评估时,他的声音盘旋飞动,却带着苍鹰滞空的从容,仿佛缓带轻裘轻车快马,手中的丝缰却张弛有度,反而透出格外劲健和旷朗的游刃有余。
“削断这片树叶的是渊虹,而不是盖聂——”
面对奉命追踪的无双被杀的残迹,他又岂无不快?
低沉的尾音和偶尔凝重的咬字,隐隐暴露出他内心的扰乱和不平静。
“……呵呵,嬴政虽然得到了天下,却在自己的家里,留了那么多的仇敌——”
幽诡的乐声再度低低响起,他断然的哼笑又是在感慨什么?
这为纷乱而生的惊雷和烈火,到底什么才是他的快意?
因心绪乍现的桀骜与热讽,灼灼燃起的是亟欲入局的急切还是鄙夷?
执棋之人终于不惜将自己也作为了棋子,安排在其中。
他就此向前踏出一步,将自己也算入了这天下的棋局。
※ ※ ※
二.【其徐如林】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唐·张九龄《望月怀远》
浑融高华的幽静并未宁寂,而是不断引发和应和着无边的粼粼波动。
浑然天成的细腻缠绵倍增,袅袅余韵充盈天地之间,也充盈于心胸。
深切的思慕娓娓不穷,随情随景辗转动人,令人如醉如痴不由改容。
豁达与铿锵和鸣,明丽与壮阔相生,深远的刚健和真挚正余味无穷。
对战六剑奴合击时的心声和所道,恰与此相同。
低沉的管弦逐渐升高,打击乐器震奏出动摇。
富有节律的吹奏如同激越呼唤,相互应和攀升的乐声如曲水流落,袅袅盘旋而下。
奏出一个小高潮后,干净利落地收尾。
师兄弟的擦肩而过,六剑奴的分进合击,就此暂时告一段落。
无缝衔接卫庄的心理活动,配合巧妙而顺滑,令观众自然而然地接受了思考的内容。
仿佛幽明徐徐交替的光线中,有力的指掌正稳稳握住妖剑的剑柄。
妖剑的长刃像浸没在时光与空间所成的荡漾水波里,在人们的心间眼内,耳畔梦中,不住地扭曲腾挪,施展着邪性。
然而,它却始终在掌握之内,并不能脱出那全然属于邪性,却显得异常冷静的手。
卫庄的声音就这样滋长着波澜,充盈着邪性,却又刚健重拙,饱含了袅袅不绝的甘美余韵。
紧贴着剧情的波澜,也紧贴着听者的心脏,更绽放出与斯人斯情斯景相得益彰的夺目光彩。
他是骄傲的,也是自信的。
惟有骄傲之人,才会不惧挫折和损伤。
也惟有自信之人,敢于肯定他人的风采与卓然。
他的心音镇定理智,而那些粼粼生光的波动和魅影,到底是因为对精密陷阱的赞叹,还是因为棋逢对手的感慨与战意?
急促的配乐和鼓点恰到好处,放大了这种寂静和生动的矛盾与统一,更让人品味到那动人心弦的张力。
“你害怕黑暗吗。”
没有疑惑也没有轻佻,那样无从拒绝的陈述居高临下,直指人心。
凝固在此刻短暂又漫长的永恒中,化为夭矫无限变化万千的永远。
※ ※ ※
三.【侵略如火】
【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
——唐·杜甫《旅夜书怀》
星天低垂,平野广袤,月随波涌,大江东流。
这等雄浑阔大浩荡无垠的景象,令望见之人澎湃之余,却也不由生出无人可解的孤寂和怆然。
……就仿佛我们望见了他。
他是一个情感之海波涛澎湃的人。
可是恰巧,他也是个不动心的人。
他是凶神,是枭雄,是烈焰、狂风、暴雪雷霆和山岳。
他情感最深处,却是不为任何人事物所动的永恒寂静。
这就很容易令人在感到热血沸腾,愿意舍身追随的同时,也会不时因为产生仰慕渴望,而感到深深的失落和痛苦。
因为在他的世界里,信念如心月孤圆,独自明朗在中天——
并没有他人方寸之地。
大电影武戏中纵横师兄弟悬崖打斗并致卫庄坠崖一段的声音,就是很鲜明的例子。
曲折的乐声撕裂柔肠,冷凝的愤怒雄壮低昂。
低沉的和鸣重叠烘托,最终吹奏出一声高亢。
情感的怒涛和信念的碰撞,应和成去势不可阻遏的重重波浪。
寒冷的月色融化为银流浩荡,闪烁着滚烫又冰冷的无情光芒。
沉凝又清楚的咬字发音,以及威慑感十足的低沉声线,涌动着种种复杂的情感,种种责备与愤恨,不满和怫然……
终究化为冰冷的专断,失望和放弃。
这一切在刀剑的交错中喷涌而出,又随着天风高崖,坠落成令人无法忘却的回响。
判断与裁定,似乎是胜者的专属,他有什么资格这样说?
可他就是说了。
仿佛他不在乎成败,甚至根本不在乎生死。
所旁观的与所参与的,到底是怎样庞然又不值一哂的游戏和迷局?
以致于胜者无法油然感受到胜利带来的喜悦,败者也并不以为意?
他那痛毒的教诲残酷又无情,而师兄弟间相互给予的教训,又似乎让他感到了意外的快意。
只是,这种快意,并不足以改变他的看法和理念,仅仅带给他一霎惊诧,以及更多的嗤然。
对他来说,躯壳似乎也不过是他不断验证和鞭挞世间的工具,被快意又得心应手地使用着。
而他自己呢?
“他”,到底在什么地方?
※ ※ ※
四.【不动如山】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
——唐·李白《关山月》
雄浑阔大的磅礴横出世间,重拙苍莽的山岳将天地充填。
深邃邈远的萧闲隐遁云外,可望不可即的沉静气象万千。
巨大而沉重的存在,在与浩浩无尽的时空相对峙时,永远是难得的画卷。
观者面对这些景象时会产生的深思渴望,沉浸与共鸣,也永远是一样的。
他在桑海之外与张良的会面晤谈,正是这样的片段。
天风海声,清越与旷然,都不掩这不移不改的沉静。
岁月与人心,似云气,如风声,在久别乍会的寒暄中流淌。
——在他的唇间舌上心念中流淌。
昔日故友久别重逢,彼此是否还同心合德?
又或者,已是陌路分歧了呢?
这段剧情的配乐,制作方也相当用心——选取了埙这种舒缓平和音声和谐,因而代表了兄弟和睦之情的乐器来独奏,恰与两人重逢后交流的内容和气氛、情绪与内心吻合,从而达到了更加浑然一体相得益彰的效果。
磁性悠长深远的发音,以及这迅快斩截毫无迷惑的吐字,无不坦然表露他的真意。
应和着这浑厚低沉的埙声,满是沉静柔美的醇厚与空灵,充满情感与相关爱的心。
在这苍茫世间,不变的惟有“变”。
那个极力留在原地,不为世所转为时所变的人,并没有忘记誓言和初心。
自从别来,彼此已经有过多少分歧失意,多少挫折离丧?
面对故友平淡却明显久已欲言的质疑,他显得更为平和。
心痛他的人都不免忍不住为之辩解,为什么他自己并不多言?
这世间没人能令他不能,他不去做的唯一原因定然是他不愿。
他不愿吐露出令故友受伤的言辞——
即使他本意并非如此。
周详和稳定的气流盘旋在云外,浮动于山巅。
不时移转,却又恒常未变。
相续又谙熟的辞句未止于唇上,更贯于践行。
值此剥露,胜过万语千言。
深沉的情感充填其中,慨然的信念横出其外。
恍如闲谈的轻描淡写,叙述着一切未有或忘。
很难想象,一个那样刚烈决绝到不屑一切辩白的人,一旦为人解释时竟会如此的婉转温柔。
岁月仿佛一霎间退回了那时——
阳光炽热,黑夜猛烈。
佳友在侧,美酒于前。
有人肃肃,有人谆谆。
只是一眨眼,死生改易,一切都已变。
那么,又是谁深刻的理解,沉默的支持,长久的蛰伏,合为这不肯改的心念?
化作日积月累的一切,面对岁月的从容。
默如江河,脉如流水,莫如这超越时空,亦动人心魄的永远。
天在何处?
山在那里。
月在何处?
人在云外。
※ ※ ※
五.【难知如阴】
【流星透疏木,走月逆行云。】
——唐·贾岛《宿山寺》
群山抱寂。孤宇绝顶。
人在世外。荒幽空清。
孤峙天外的,到底是独峰,还是月色?
罕为人见的,到底是超逸,还是无情?
他的眉目与年岁,皆是青春韶华。
可是他所吐露的,却是死生见惯,世事历经。
他的剑上和胸中,尽是烈火灼灼。
可是他所表现出的,却是淡极了,也冷透了。
那样一任万物刍狗,犹如天地默然的灵魂,为什么会令人无法忘却?
那似乎无有丝毫挂牵与惦念的人,是真的一如木石?
可是,他一边那样想着,一边执着剑,踏入了红尘万丈。
前去杀人……
与救人。
《不世之略》这一段,雨声不休,然而举目望去,却似乎能看见那凄冷无定的阴云中前行不止,却又仿佛恒定不动的空幽月光。
轻缓却清楚的钢琴音中,渐渐透出丰富强烈的乐器协同。
暴雷崩裂毁灭的大恐怖,愈发显出独行雨中之人的幽寂。
与大祭司沈夜寂寞沉静恒长悠远的高天孤月不同,卫庄的声音徐徐向后退去,终究整个隐入了暗夜——
犹如浓云蔽月。
谁人忿郁郁,谁人苦独独?
他的声音沉沉入水,带着不化的郁色,以及高傲孑然的孤独。
也正因此,平静冷漠到潜生残酷。
他是昂首独行的刚强与灼烈——
他的声音却似无情天地……
大梦虚空。
这空无一物的倦怠,全然无从着力的无奈和悲伤,纷乱喷发自听者的心胸。
然而,却始终不能给他什么影响。
因为,他已经决定了自己的道路。
天处高而听卑,无尽的苦难和混乱历历在目。
只是,天地日月,又何曾有意?
苍天在上,亦不过静默着无常。
只见得天规无怠,而月照恒长。
※ ※ ※
六.【动如雷震】
【秋月照层岭,寒风扫高木。】
——南北朝·梁·吴均《答柳恽》
风霜雾露荒凉萧索,高天广秋涤荡肃杀。
夜行迢遥寒侵峥嵘,涉险辽远雾湿明月。
细密的鼓点、低沉的贝斯与轻微的铃乐并作一声,电音奏出急剧撕拉与飞舞的幻象。
接连到来的重音将风声带入耳内,寒意随之径吹入窗,也吹拂着观众不由紧绷的心。
卫庄乘夜而来,潜入守卫重重的将军府,单刀直入,直面李斯。
这令人无可阻挡的强横威势悄然而至时,明月早融入迷雾中,而寒霜溅落冷光里。
纷披的白发参差映射幽光,如同狼的鬃;饱含霜雪的清寒割裂黑暗,如同夜的眼。
夜风凄清。
月打湿他的袍角。
他乘风而来。
来会晤——或者说,拷问与威胁李斯。
摒弃一切的薄弱和空幻。
咄咄逼人的强横与恐怖。
窗的形影被风吞吐。
他将夜吞吐。
暗的魔神举步接近。
他举步接近。
深渊的极寒,足以冻毙任何神智和理性的庞然。
在这样的威势下,任何凡间的资本和倚仗凭依,都不过归于枉然。
死亡的脚步,令人极度恐惧又无从自救的无助。
在这样的恐惧中,所有的拼命抵抗和垂死挣扎,都只会指向求生。
问一答一的威压。
逡巡游走的刺骨。
氤氲融化的黑暗。
在月落九天的恐怖绝灭前,凝聚的谎言如烟雾般不堪一击。
蜿蜒如月色下涓涓细流的薄弱辩解,毫无藏匿真相的余地。
吞吐的寒意缠绕着魂灵和剑锋,次第流淌过高山峻岭。
高悬的利剑怖慑着反抗和躁动,彻底灭杀了同床异梦。
就此步入冰月寒雾,只给人留下浃背冷汗的那个黑影,总是冷的——
就连他的强猛和威势,也都是冷的。
都是。
谁能阻挡这充溢于天地的寒意和辉光?
谁能认定这洞彻的黑暗输给雷霆万钧?
“作为相国,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作为一条性命,生死的界限不过是与剑刃的距离——多一寸,还是少一寸。”
很多人被命运安排,而我安排命运。
不可阻挡的,是由无数人命运纵横交织成的洪流。
而那个号称要安排命运的人,是否也安排了自己?
※ ※ ※
“烟笼寒水月笼沙”,后半句正是他的眼睛。
他的声音又何尝不是?
那月,到底是明月,素月抑或寒月呢?
那沙,到底是白沙,丹沙还是狂沙呢?
风云开合的夭矫之间,抑扬浮沉的乱世之中。
阴晴死生的表象背后,赋予寄托的一切之外。
有什么映照此心,始终不改。
明明如月,亦中无断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