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羽#,古代稿#夏紫微##相和曲#的番外三。
幸福是什么?
是与你相处的朝夕,也是同样为心愿奔走的日子。
他们俩都是真正的凡人,从而,他们的挣扎和努力,也是那样动人。
【若你的努力作用微小?】
【我要做。】
各种私设,请注意本体夏紫微稿的说明。
该私设中,禺期未死,他现在是重生昭明的剑灵。
写军事是我的弱项,今天来不及修了。
改天会请军迷朋友帮我看一看。
如有bug啊ooc啊,求不杀hhhhh……
(一)是无异和天晴那边。
(二)是闻人和天星这边。
这个番外大概写个四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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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评就不想写字,写字只为了看评——
这样的我是一个人吗?
【前文汇总——】
番外——
预告——
引子——
正文——
第一部 解·朱蓝恨 ——
【lo主所有文的总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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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疆清晨的长风忽缓忽急,呼啸着掠过荒野,越过坚城,不时卷起阵阵沙尘。
纵是夏日,依然让人感到寒凉。
不过,这里城头所见的日光,可比帝都之中看到时,更觉璀璨。
无遮无拦的浩荡青天深湛高远,长长须卷般的云迹一似天女散落的纱织披帛,白得淡薄,越发衬得那轮刚腾跃至群山之上的红日耀眼夺目,光芒万丈。
安国将军闻人羽只睡了两个时辰。
昨天她在中军军议,很晚才散。
可她现在却依然准时出现在城头,亲自巡查城防。
“你懈怠了,下属们自然会更懈怠。”
“以身作则,治军严厉的话才说得响。”
登城后,她挥退了鱼贯跟随的将兵,在城上仔细巡查了一段,这才手按城垛,回头对身后人说。
“领兵的人,要懂的不止是调兵遣将,谋划韬略。”
“最要懂的,是人心。”
“待之如子弟固然好,可是带的兵多了,人的精力有限,不能强求。”
“持正公平,赏罚分明,言行一致,这才是大军中的要事。”
“当然,最重要的,是物资补给一定要及时足量。”
她扶着城垛上的箭口,举手一指远处已重新被开垦的河谷——
“若是这两年军屯不被打扰,能跟上前锋推进的速度,这里的军粮就有六成无须依赖转运,守住这片土地的把握,就又多了三分。”
“那,身先士卒呢?”
母亲循循善诱,乐天星却听得有点儿犯困。
他悄悄咽下一个没打出来的呵欠,有点儿抬杠地问。
月前,娘奉命出关巡视北疆,他一听就兴奋得不得了,打着滚儿也要跟来。
娘本是一口回绝的,最后却拗不过爷爷奶奶的说情,还是答应了。
不过娘也有条件,就是他必须从普通一兵做起。
于是此刻,被算成安国将军亲兵的他就没有普通一兵那样,能在早操前多睡一会的福分,不得不早早起身,跟着母亲来巡城。
少年的心气儿,总是更喜欢直来直去打打杀杀。
听到什么韬略军需啊,度支调配啊,总是会不自禁神游物外,或无比想念营中那张比起家中来远算不得舒适的床。
他心里还有点不服气。
从小,娘的事迹他就听说了不少。
无一不是武勇过人,一骑当千,匹马单枪,威风八面……
总而言之一句话——
帅得不行。
可是这样的娘却从不讲自己的英雄武勇和辉煌战绩,挂在嘴边的,都是什么“力成于众”……
力成于众,力成于众,哼……
“二逆反叛时,若非母亲力挽狂澜,帝军岂不早溃败了吗?”
“前几年讨北时,若非母亲枪挑虏将十几员,众胡怎么会下马归降?”
那么多“众”,怎么不见他们抵挡住敌人,威慑住胡虏。
还要靠女人救自己……
要是自己,才不会那么没用呢!
自己的爹爹乐无异,是当世第一偃师。
爹爹的偃术,又是谢衣这位古往今来第一大偃师的亲传。
自己从能言开始,便跟着爹学偃术,被秦炀舅舅抱着讲战例了。
爹爹也说,自己已经学到他的三四成了。
秦炀舅舅也对自己赞许不已,说是悟性极高,天资过人,目自己为百草谷下一代的新星。
自己是男孩子,本就该保护女人。
自己长得结实高大,弓马娴熟承继了爷爷,法术方面又得益于奶奶。
建功立业,保家卫国,驱逐寇虏这种事儿,当然要由自己来做。
自己比年少时的母亲受到的教育更优越,不用说,肯定会成为比母亲更耀眼的将星。
小兵?
他们有什么用,还不是随众进退,主要看将领的本事。
除了百草谷里的人,乐天星可不觉得别人值得自己多看一眼。
“事实不像传说的那样,哪有那么容易……”
闻人羽看着儿子少年意气的脸,叹了口气。
“当时陛下正坐镇宫中,虽说不能轻动,然而禁军已被陛下掌握住,二逆强攻也是攻不下的。”
“就算我带领的诸金吾一时失利也不要紧,压阵退至建武门下还是做得到的。”
“到得城下,便能倚城而战。城上弓箭储备极多,二逆必不能前进。”
“二逆攻陛下潜邸无果,又不能退回,军心全凭一股恐惧。”
“除了少数死士,两府兵皆无反心,是受裹挟不得不然,本就不甚坚牢。”
“你父亲当时正引着人从背后包抄他们,飞驰来的信使又带来了先帝只拿首从,赦免被胁从之人的口谕。”
“只要多撑得一时三刻,遣人临空大呼,二逆军中必乱。”
“久战不胜,腹饥唇焦,又听说陛下已入宫城,先帝安然无恙,八门皆已封闭……”
“求战无门,投降免死,有几个能顽抗到底?”
闻人羽有心再说说讨北之事,教一教他,可见他仍一脸不信,死鸭子嘴硬的样子,转念一想,又把话按了下去。
这次巡视,在军中呆的时日少不了,到时多锤炼锤炼他便是了。
军伍之间,是熔炼锤打人的好地方。
等吃过苦头,受点教训,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心性自然会被打磨掉些许,也省得他在众人宠爱中太过骄傲。
若久不知挫折,变得狂妄,那可就不好了。
唉,想当初自己所望,不过是下一代不读兵书,活得自在些。
虽说必得有人报国,然而这天下之大,良质美才不知凡几,只百草谷中便有不少,也不缺天星一个。
谁料到,他还是跟自己一样,踏上了这条路。
思及此,她不由有些嗔怪丈夫,脸上有了点淡淡的恼意——
乐无异!都怪你!
“娘,你……你还在生爹的气?”
乐天星终于趁母亲走神时痛快地打了个呵欠,擦擦眼角困出的泪花,精神了不少。
看着母亲眉尖轻蹙,双唇紧抿,他心说不好,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能当儿子面说他爹的不好……
不能当儿子面说他爹的不好……
不能当儿子面说他爹的不好……
闻人羽心里默念了三遍,把恼意压了下去,板着一张脸转身继续向前走去。
“小孩子家,胡说什么。”
乐天星挠了挠后脑勺,有点苦恼地叹了口气。
这次支持他跟娘出关的人里,当然没少了爹。
娘奈何不得爷爷奶奶,只好迁怒于爹了……
不但把十余年旧事都翻出来吵,吵急了还抄起大枪,追得爹满院子跑。
可怜爹不但不敢还嘴,更不敢还手。
边跑边力辩,无效,奔逃不已,就这样还是几度被枪风所及。
爹嗷嗷惨叫得太响,禺期爷爷在空中也笑得太响,弄得睡在屋顶晒太阳的肉包嫌烦,爬起来跳回奶奶院子睡去了。
要不是看够了戏的禺期爷爷终于出手拦阻,来送御赐饮食的离珠姑姑又温言劝了娘几句,说动静太大传出去不好听,言官们少不得借机发挥刷存在感……
父亲身上非再多几个乌青不可。
就这样,娘也是一直跟爹怄气,怄到出行前都不理睬爹。
可怜爹心疼娘出关后没得好吃好睡,想把桃源仙居图给娘,都不敢踏进娘暂住的西厢,只敢偷偷摸摸塞给自己,让自己转交。
嘿,还说呢!
昨天娘拿去了桃源仙居图,自己乐滋滋跟去想也住进去,却被娘发配去了军营。
娘太狠心了……
昨天营房里那股子汗酸气和臭脚丫子味儿,真是……太浓烈了。
乐天星回想至此,脸上不由得露出有点委屈郁闷的表情。
知道军营里干净清爽不了,自己也有了心理准备,可是,可是……
算了。
今天宁可守城墙也不呆营内啦!
还以为娘昨天住在桃源仙居图里,好歹稍稍消气了呢……
看来爹忙活了那么久存在里面的好吃的白做了,娘还是很生气啊。
不,似乎更生气了……
乐天星有点心虚地想起,临走前爹千叮咛万嘱咐要自己在娘面前多说好话,还不得不答应了自己很多得寸进尺的要求。
这下,这下娘更恼怒了,等回到家爹大失所望,会不会不但拒绝兑现诺言,还给自己好果子吃啊?
乐天星就这样站在原地烦恼着,忘了跟上去。
“天星!”
细心察看女墙、墩台,不时问一问值守兵士的闻人羽完全没注意到落后的儿子。
她走出很远后,一回头才发现,不由喊了一声。
“来了!来了!”
乐天星从纠结中猛醒,不禁出了身冷汗。
身为亲兵却不紧随将军,反在这里发呆,让人见了,那……
娘在军中可是出了名的铁面无情,千万别把自己当筏子“晓谕众人”了才好!
至于爹……
爹你自求多福吧!
他顾不得在不远处窃笑的城卫,忙不迭大步奔跑过去。
【三个月后】
乐天星扑倒在床铺上时,发出一声舒坦至极的呻吟。
现在的他,已经完全不会再想这床比起京中自己的床榻来说,是何等差劲。
在这时的他眼中心里,这张床比什么都可爱,比什么都舒服!
呼~~~~
三个月内,挨了轮训,作了斥候,打了伏击,筑了城墙,押了军粮,养了马匹……
军中所有艰苦的活计,都被派到了。
老茧多了无数,唯一可庆幸的是他遗传了父亲的皮肤,怎么晒都晒不黑。
不然,等回长安时,少不得变成个煤球儿让奶奶心疼。
一天开弓几百次,马上疾驰上百里,半夜起来喂战马,黑夜潜伏在野地……
两膀酸痛,髀肉尽磨,蚊叮虫咬,又冻又晒,夜露晨风,血痕水泡,灰头土脸……
第一次与北虏短兵相接肉搏厮杀完,看着被自己砍死的人脑浆子,他还吐得昏天暗地的。
现在虽说好多了,但还是觉得血肉横飞红白满地真不是什么好景象。
乐天星入队时是个毛头新丁,虽然有时流露出一点傲气很让老兵们发笑,但为人很大方豪迈,并不惹人讨厌。
打仗是要命的事儿。
他很快就醒悟过来,开始向老兵们学习一切。
学会怎样配合队伍发挥最大力量克敌,尽全力保护袍泽,一点点成长了起来。
现在他已知道了接战前如何判断时机,协同作战,知道了战斗中掩护支援别人而不是光顾着自己冲上前去,知道如何集群攻击才能更有力地破坏敌人的阵列。
与他接触的士兵们也很快发现,这个“少爷兵”那一脸白皙不中用的皮相下,有着一颗坦率豁达,顽强坚韧,持正公平的心。
他骑得了快马,拉得开硬弓,舞刀弄剑都不输人。
他的偃甲也很有效用,每每能出其不意,打乱敌人的节奏。
很快,他的人缘就变得很不错。
※ ※ ※
“也许,有些人确实适合军队吧。”
看着远处正一边与众人说笑着,一边赤膊给大伙儿烤羊,被篝火照得脸红红的儿子,闻人羽微微笑了笑,有点儿无奈地摇摇头。
也许他不能成为一个非常有统帅气质的将帅,不过,做个受人喜欢的将领,也没什么不好。
自己恐怕是太不放心他了,不免干涉太多……
作父母的,又何必强求孩子?
无异可能是对的。
她望望快升到中天的冷月,想起那个在自己面前总是有点儿淘气又喜欢强出头当保护人的丈夫。
似乎此刻他就站在自己面前,正挠着头发嘀嘀咕咕小声说着什么,然后傻乐着抬起头来,对自己粲然一笑。
哼。
罢了。
这次回去,就……
饶过他好了。
闻人羽扶着长枪,露出不自知的甜蜜微笑。
微风吹过,月光将她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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