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命夏夷则。
不爱掐CP,大多都能吃。
主写夏紫微。
夏紫微。夏紫微。夏紫微。
说三遍。
兼写一点古2全员各个人物。
其他CP偶发。

脾气暴烈,心胸狭窄。
爱撒狗血,管杀不管埋。

正剧风才是我不正常的时候。


话唠,性急,毛病多。
擅长是写酸掉牙无病呻吟和烦死人说教。

即使看千万字搜集百万字资料浓缩提炼梳理统合到最后八百字依然吐血根本让人看不出曾努力过的痕迹……
还是会努力认真点写,勤快些修。
自己的孩子不嫌丑。

悲伤地发现——异羽BG现在才是冷CP……
 

【鳞非】【逆鳞X韩非】终有一日

#鳞非##逆鳞##韩非##天行九歌#

最近久病不痊,心态十分爆炸,所以——

刀来!

  

开……开玩笑的……

 

第五发鳞非了,这个冷坑真让人开心~


九公子入秦前是该再写一点鳞非比较好【毕竟入秦就离便当很近了啊】,至于写什么,一直没想好。

那天开玩笑说他写过五蠹,可卫庄正好是游侠暧,就有了这篇的写作动机。

官方剧情进展很慢,等不及,所以先写了。

 

原谅我总是文写完了才想题目,取名废就不要苛求了……

【我怎么黄了】


本章的内容多处引用《韩非子·五蠹》,【】内加粗的是原文。

为了情节的连贯,是断续选用的。

目的是希望能通过这种方式引起一点大家了解历史上真正韩非子的兴趣。

大家可以尝试着找找《韩非子》带译文的版本呀,其实他的文言文在先秦时代的著述里,算很容易读的类型了~

 

韩非子是法家理论的集大成者,历史上对他的褒贬相当激烈。由于法家发展的挫折和各种因素,他受到的歪曲和歧见也非常多。

因为个人的经历和时代的现状无法重现,文字却是可以的,脱离了时代的文字就很容易被后人曲解和利用了——儒家如此,法家也是如此。

韩非子一生为了“存韩”耗尽心力,最终还因此送命,真的是赤心托明月明月照沟渠的典型悲剧……

 

 

我个人认为,真正稳固长久的爱,必离不开尊重,没有对对方的肯定和尊重,就没有爱情的前提——平等。

那么强横不羁的剑灵为什么会选择手无缚鸡之力的韩非作为自己的剑主,对其忠诚爱慕呢?

温善的内心,真淳的赤诚,过人的智慧,三者结合,恐怕才是逆鳞眼中那最为动人的瑰丽吧。

当然,这是个人理解,个人YY,私设如天,不会强求赞同——

当然也不希望被强求改变。 

 

对韩非子书法的描述,化用自对“侯马盟书”字迹的描述。

原谅我早就把当年学书时受到的教育还给我的书法老师了。

【老师我对不住你】

 

【天地之法,周行不殆。】这句话的本源确实是道家。

《道德经》第二十五章:“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地母。”


至于他阐述变法必然性和必需性、常态性这一点,的确是开风气之先。看历朝历代关于本朝变法是否开展的论述阶段,都能看见他的影子。



【lo主所有文的总目录——】

【对,我就是传送门,戳我!已躺平!】



=============================

 



 

我时常在想,却始终也想不明白,为何命运要安排我与他相遇。

 

要我见证他的光芒和不得已,也见证他的挣扎努力,以及最终的沉溺?

 

见证,却无法述说。

 

我愤怨过,也憎恨过。

 

即使如此。

即使如此。

 

这么多年后,对那渺茫中不可知的天意,我仍非常庆幸……

甚至感激。

 

 

被时光的长河永远卷走,永不会再来的那个人啊……

它,终究曾令我遇到过。

 

 

 

※     ※     ※

 

 

 

“呐,逆鳞。”

“我……想实现那样一个天下。”

 

 

他被轻纱蒙蔽的双目久久停在那似乎正在自行发光的人身上。

长长久久。

——似要永远记住不忘。

 

 

那一刻,似有超越生死的光芒从天而降,直落在那人身上,激发出那人一生辉光。

 

 

此刻所见的,必定将是百千年后,被人称为不灭的“历史”吧。

 

一手负在腰间的大袖公子持酒樽转身,巾带微拂,眉目坚毅,对他笑成千古不朽的传奇。

 

 

“……一定能实现的。”

 

“迟早有一天,这个世界不再需要卫庄兄——也不需要我。”

“那样,我们就可以彻底安静地休息了。”

 

“然后就是喝酒,喝酒~”

 

 

 

你所想实现的那个天下,还没有来。

不过,我会替你一直看着。

 

 

等我看到那一天……

一定第一个告诉你。

 

 

在这之前……

你……

就再休息一会儿吧。

 

 

 

※     ※     ※

 

 

 

“上古的时候,人类少,鸟兽多,人类常受到禽兽虫蛇的袭击。”

“所以,在树上筑巢让人们避免各种侵害的人,就被人们推举为王,称为有巢氏,受到爱戴。”

“当时的人们只能吃野生的瓜果贝类,不但气味和滋味不佳,还伤害身体,引发疾病。”

“所以发明钻木取火制作熟食的人,便被称为燧人氏,也同样被人们喜爱,推举为王~”

 

 

靠着他半躺的韩非举高了酒樽,目光在酒樽的饕餮纹上游移,口中喃喃。

 

新文章的开头吗?夹叙夹议的开头,看似浅显,却容易引人入胜。

至少,会令听者不会有太大的推拒感……

 

逆鳞思忖着,看见怀中人已放下酒樽,翻身而起。

 

“笔墨,笔墨……”

 

逆鳞的目光在正到处找笔墨的韩非忘了着布袜的赤足上停了停,打了个无声的响指。

笔墨竹简听话地从屋子的角落窜出,端正返回几案上。

编联好的竹简哗啦啦展开,砚面上倾了薄薄酒水,墨丸跳上去,研石迅速磨起来。

 

 

韩非不由举目,对他报以温暖一笑,只是立刻又低下头,提笔迅快书写起来。

 

 

目力极佳的逆鳞远远望见那些修长细劲的文字已开始在韩非笔下绵延而出,不由得缓步走近,立在几案一旁,垂目观看。

 

与韩非不拘小节洒脱随性的性情迥异的,是他的笔意。

 

七国中,属韩国的文字笔画最简,本来是最不易写得巧妙好看的。

 

韩非却做得到。

不但做得到,而且做得极好。

 

他的书法简重犀利,运笔游刃有余,转折有度,提按有致。

展卷而阅时,那同样赫赫煌煌的文字与书法,内在与外在交相辉映,灿烂夺目,何等令人一见难忘……

负天下之才,竟一至于此!

 

 

“铺叙已经够了,那,就从这开始渐渐收紧……”

韩非提起笔,眼睛望着前面,想了想,差点不自知地用带墨的那端去挠自己的下巴。

“——就这么办!”

他欢喜地斜着飞给逆鳞一个“等着啊,我写给你看”的眼风儿,继续奋笔疾书。

 

 

 

【中古之世,天下大水,而鲧、禹决渎。近古之世,桀、纣暴乱,而汤、武征伐。今有构木钻燧于夏后氏之世者,必为鲧、禹笑矣;有决渎于殷、周之世者,必为汤、武笑矣。然则今有美尧、舜、汤、武、禹之道于当今之世者,必为新圣笑矣。是以圣人不期修古,不法常可,论世之事,因为之备。宋有人耕田者,田中有株,兔走触株,折颈而死,因释其耒而守株,冀复得兔,兔不可复得,而身为宋国笑。今欲以先王之政,治当世之民,皆守株之类也。】

 

 

石破天惊……

石破天惊!

 

有人以性命为赌注去争取改变。

有人在各种保护下隐晦地试图改变。

 

触及人的利益,便是不啻于杀父杀母的不解之仇。

看看昔日的商鞅、吴起,哪一个不是身死族灭,死无全尸?

 

仅仅触及利益便已如此惨烈,那么,触及思想和灵魂,又当如何?

即使无畏如商君,行险似吴起,他们也不敢公开挑战那个一直太过长久存在于所有人自心中神魂里,因而太过厚重,以致于无法摇撼的“祖宗之制”。

它是那样的沉重巍然……

似乎高入云端的山岳。

 

 

人,又怎么可能撼动山岳?

 

 

然而,就在此刻,就在刚才……

正跪坐在这小小几案后,行云流水般书写着的这个孱弱的人,却踏着前人的鲜血,沿着前人的道路,丝毫无畏地向前行去,独自站立在这个乱世的尽头,用状若无声实则振聋发聩的声音,如同九天惊雷一般,发出了足以惊醒这个世间的,惊愚骇俗的呼喊!

 

 

是以圣人不期修古,不法常可,论世之事,因为之备。】

 

 

 

“——时移世易,法,自然要变!”

 

 

韩非执着那枝笔,神采飞扬,眉目间光彩熠熠,那样洞察天地的明亮。

似执着无所畏惧的战书,昂扬入天际的战旗!

 

这就是那种会穿透时代和人心的,永远的光明所凝结而成的天赐之人吧。

望着他,心中便源源不绝地,生出敬慕,以及……

无限的幸福。

 

逆鳞躬了躬身,轻轻将砚面又向他推近一点,像是无声的催促。

 

 

笔端在竹简上沙沙作响,他一声不响地在几案旁坐下,跪坐成一生未有的端重。

 

 

 

‘古代的人不用耕种纺织,有吃有穿,人少,但物质有余,所以人们不用争夺。所以不需要如何赏罚,人们也能安定无事。现在的人家,一家养五个儿子不算多,儿子们再养孙子,祖父还没死,孙辈就有二十五人了。人口变多了,物质就显得少了,个体生产的能力不能更多增加,费尽力气劳动,还是不够吃用。所以,争夺就变成了必然。就算格外严厉地进行赏罚,也无法避免混乱的产生。’

 

 

 

他的剑主清醒缜密,志行高洁,是这个世界中才华智慧最为杰出的人之一。

可是,他的著述却从来不会也不屑故弄玄虚和含混不清。

 

“要让别人看懂和接受,平易的文字会更好,不是吗?”

是,你是对的。

所以,你的文字,从来都是平实而畅达,而且,你还特别善于学习别人的长处——

比如庄子的善于譬喻。

 

“只要对我阐述道理有用的,我又为何要拒之门外?”

是,你总是对的。

你是那样热情好奇而又自信,因而眼中盛满了天地万物,胸怀敞开,承受了这世间所有的风。

 

 

 

逆鳞静静地看着。

看完这段,不由微微蹙眉,有些与文字无关的不悦薄薄浮现。

 

 

文字说到这里,那些总喜欢哀叹今不如古,认为是人心自甘堕落,将之归咎于道德和礼制崩坏,认为只要“复先王之政”,恢复井田,以仁治天下的人……就该跳出来了。

 

 

他的剑主虽光明洁净,自我要求极高,却并不是一个会认为“我可以,你们为什么不可以,你们应该像我一样”的愚蠢者。

相反的,他是一个非常实际和现实的人。

他不说脱离时代的话,不做脱离时代的事,不会不切实际地期望他人。

 

这个世界如果不被他这样的人改变,又会被谁改变呢?

 

 

显然,韩非也想到了同样的事。

横笔舔好墨,望了望他。

看见韩非的微笑,他便报以微微颔首。

 

 

是的……

你会怎么驳斥他们呢?

我……

迫不及待地,想看见。

 

 

好,你且看着。

我来驳他们。

 

 

 

【尧之王天下也,茅茨不翦,采椽不斫;粝粢之食,藜藿之羹;冬日麂裘,夏日葛衣;虽监门之服养,不亏于此矣。禹之王天下也,身执耒歃以为民先,股无肢,胫不生毛,虽臣虏之劳,不苦于此矣。以是言之,夫古之让天子者,是去监门之养,而离臣虏之劳也,古传天下而不足多也。今之县令,一日身死,子孙累世絜驾,故人重之。是以人之于让也,轻辞古之天子,难去今之县令者,薄厚之实异也。夫山居而谷汲者,腊而相遗以水;泽居苦水者,买庸而决窦。故饥岁之春,幼弟不饷;穰岁之秋,疏客必食。非疏骨肉爱过客也,多少之实异也。是以古之易财,非仁也,财多也;今之争夺,非鄙也,财寡也。轻辞天子,非高也,势薄也;争士橐,非下也,权重也。故圣人议多少、论薄厚为之政。故罚薄不为慈,诛严不为戾,称俗而行也。故事因于世,而备适于事。】

 

 

 

人性是善?是恶?

义利又是如何,该如何取舍?

 

陷入这种争论,就大错特错了。

 

这种问题啊,一千年一万年也是争论不清的。

就算争出了胜负,难道就能改变现实吗?

不。

当然不。

 

我只追求现实的改变,那么我就只阐述现实的表现和原因。

谁说陷阱我就得跳下去?我可以完全无伤地绕过去啊?

看,我不是又完美闪避过了那些无聊的争论,毫发无损地轻松回到了自己的正题吗?

 

 

几案后眨着眼笑得狡黠而淘气的韩非,似乎并非跪坐在这斗室之中,与他独处,而是径直以词锋开路,刚刚登上了被重重围困的云山之巅。

迟早有一天,他的学术,他的思想,会像自己的幻觉中那样,睥睨天下,一统九州吧?

 

 

韩非略略思考片刻,再度文思泉涌,专注地继续写了下去。

他凝望着他,组成躯体的烟雾又仿佛早已枯涸的血液一般流动沸腾起来,唇边流泄出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心醉神迷的微笑。

 

 

简编越来越长,随着韩非不时的推动,渐渐垂落在几案那头。

他轻轻走过去坐下,小心将之展平待干。

再回头时,韩非又写完很长一段了。

 

 

特意用周文王和徐偃王的例子来堵“仁义”的嘴?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故曰:事异则备变。上古竞于道德,中世逐于智谋,当今争于气力。】

 

好。

 

一一罗列,文字繁而不乱。

步步推进,说理鞭辟入里。

渐入佳境,反复精妙,举例丰富,却紧紧围绕着说理,令人只觉得翔实可信。

 

他忍不住侧目看去——

然后就对着那满是自信风采,简直光彩照人的脸失神了好一会儿。

 

 

 

韩非紧抿着嘴唇,嘴角流泄出得意又调皮的微笑。

我可不是只挨打不还手的性格啊,逆鳞。

你该知道的吧……

我可要反击了。

 

 

——重击!

 

 

【夫古今异俗,新故异备。如欲以宽缓之政,治急世之民,犹无辔策而御马,此不知之患也。今儒、墨皆称先王兼爱天下,则视民如父母。何以明其然也?曰:“司寇行刑,君为之不举乐;闻死刑之报,君为流涕。”此所举先王也。夫以君臣为如父子则必治,推是言之,是无乱父子也。人之情性莫先于父母,皆见爱而未必治也,虽厚爱矣,奚遽不乱?今先王之爱民,不过父母之爱子,子未必不乱也,则民奚遽治哉?且夫以法行刑,而君为之流涕,此以效仁,非以为治也。夫垂泣不欲刑者,仁也;然而不可不刑者,法也。先王胜其法,不听其泣,则仁之不可以为治亦明矣。】

 

 

天地之法,周行不殆。

李聃若活着,知道你将“道”以为己用,如此阐述,不知会是高兴还是无奈呢……

 

 

因理而知治天下必以法,故终不可因情而害法。

既如此,那些泛滥谈情而妨害法之行止的,就……

 

如此论及“情”、“理”、“法”,就如同在群山中放出洪雷,怎么可能不引起激烈的回应?

这句“则仁之不可以为治亦明矣”一出,会被它刺痛到捶胸跳脚的,又何止一二?

恐怕,从此还会有刺客造访呢……

 

 

自从认主之后,就没有怎么保护你的机会。

你……

这是打算给我找出手的对象?

 

 

逆鳞对着剑主扬起眉毛,又是好笑,又是心疼。

 

 

你别忘了,你师从荀卿,说得如此一针见血,会招致很多不必要的品德攻击啊。

虽然这些人的攻击不值一提,但立论的确应该尽量避免被攻击本身,以免议论的焦点被模糊,不是么?

 

 

 

傻逆鳞,担心什么呢……

我当然想到了。

你……

就等着看吧。

 

 

韩非将笔蘸饱了逆鳞亲手新磨的,带着馥郁酒气的墨汁,笑眯眯地低下头,奋笔疾书。

 

 

用义势面前的反应阐述证明人性,顺便把孔丘捧起来称为圣人,作为“义不胜势”的例子来证明论点?

连消带打,轻描淡写,四两拨千斤?

——如此好文章,当浮一大白!

 

逆鳞忍住满心想要击节叹赏的冲动,紧抿双唇,似乎生怕自己忍不住叫起好来。

 

 

然而,此刻的韩非眼尾却轻轻一挑,眼睛里忽然闪过一丝极淘气的笑意。

 

 

 

【夫以父母之爱、乡人之行、师长之智,三美加焉,而终不动,其胫毛不改。】

 

 

——你?

 

‘不学好的孩子面对父母的深爱,乡邻的帮助,师长的智慧和苦口婆心,无动于衷,连一根腿毛都不改?’

 

逆鳞睁大眼睛,几乎失声大笑。

你啊,你……

怎么这么……

淘气的呢。

 

 

他不住摇头,轻纱后双目中的笑意越发温柔欢悦,几乎满到溢出来。

 

譬喻精妙言辞警醒的名士,忽然露出这样生动活泼的一面。

整个议论的气氛忽然便不再凝重而庄严,变得十分亲切,令人感到快活。

 

你若不是韩国的公族,那该有多好。

讲学天下,为列国上卿,那岂非唾手可得,不费吹灰之力……

 

 

逆鳞终于停下,怔怔地看着他,心中百味杂陈。

 

 

【民固骄于爱、听于威矣。故十仞之城,楼季弗能逾者,峭也;千仞之山,跛牂易牧者,夷也。故明王峭其法而严其刑也。布帛寻常,庸人不释;铄金百镒,盗跖不掇。不必害,则不释寻常;必害手,则不掇百镒。故明主必其诛也。是以赏莫如厚而信,使民利之;罚莫如重而必,使民畏之;法莫如一而固,使民知之。故主施赏不迁,行诛无赦,誉辅其赏,毁随其罚,则贤、不肖俱尽其力矣。】

 

 

酣畅淋漓的笔锋终于推进到了瓜熟蒂落,当指点纵横之时。

韩非正肆意挥洒着自己的观点。

 

慈爱只会令人骄纵,只有严刑峻法的利害能导正民众的行为。

利害不在于大小,而在于利害是否一定实现。

因此,赏罚的原则是执行一定要严格,只有严格的执行才能确保赏罚的信用。

法令必须一贯和固定,这样人人才能明白并且遵守。

 

 

今天不是这样。

赏罚不清,褒贬混乱。

法令朝令夕改,人民无所适从。

在这个战乱纷扰的末世,举国上下却人人务于空谈,实干和耕战被轻视。

衰颓满目,灭亡的危机压在头顶。

敌人却日渐日新,一日更比一日强盛。

留给列国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不多了啊……

 

 

 

 

望着一心一意言辞恳切的书写着苦口婆心的剑主,心中层层叠叠,堆砌起无数的难受。

你的父亲缺乏远见,你的长兄犹疑庸懦,你是这样费尽心思地努力去说动他们,希望得到他们的认同和听从,以富国强兵,拯救自己的父母家邦。可是……

 

逆鳞心中闪过四公子难测的身影,旋即心中一嗤。

呵,虽然说不定换个人,能比他们干得像样些。

不过,你却绝不会在那样的人手下得到善待……

 

 

都说知人者智,自知者明。

那些能洞察此世之利弊,却不免与此世共其炎凉的人,是因为不去回避啊。

就因为他的不避,恐怕终究会让后人翻阅他的事迹时,会因而掩卷长叹吧?

 

可是,无论多少后人的尊崇和感叹,对这个独一无二的他,又有什么益处呢? 

 

 

 

【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而人主兼礼之,此所以乱也。夫离法者罪, 而诸先王以文学取;犯禁者诛,而群侠以私剑养。故法之所非,君之所取;吏之所诛,上之所养也。法、趣、上、下,四相反也,而无所定,虽有十黄帝不能治也。】

 

 

将你,将你和他们,都毫不犹豫地舍弃……

这就是你说的,总有一天?

 

人和人之间,个体和国家之间,那温情脉脉的面纱怎么能没有呢?


乱世撕开了一切伪装,同时也在某些地方更深浓地加重了他们。
用血书写冷酷的人,将他自己也毫不容情地置身于其中。
这有条不紊的无情背后,是这个时代的一切现实之下,一腔真正慈悲的温情啊……

 

 

公冶长能通鸟兽言语,而你呢……

以你的品德和志行,说出这样让权势者爱听想听愿意照做的话……

你不惜向权势者作禽兽语,也要实现实际上的王霸道,是么?

 

 

卫庄正是因为了解了这一点,才从观察试探,变成了欣然与你联手,对么。

那些真正光芒夺目的理想者,总是能够吸引一切为之护航的力量呵……

一如他……

一如我。

 

 

 

 

【故明主之道,一法而不求智,固术而不慕信,故法不败,而群官无奸诈矣。】

 

 

忠诚与守矩之间,上位者必然选择后者。

因为,这世上多的是方法提醒对方忠诚,或者迫使对方保持忠诚。

若一个属下忠诚却不守矩,则无论如何处置都会制造麻烦。

 

人世之所以是人世。

遵循这一准则,所以颟顸和庸陋也就成为一种必然——

再精妙的楼台,还是要落实在一个个人身上啊。

 

 

【是故乱国之俗:其学者,则称先王之道以籍仁义,盛容服而饰辩说,以疑当世之法,而贰人主之心。其言古者,为设诈称,借于外力,以成其私,而遗社稷之利。其带剑者,聚徒属,立节操,以显其名,而犯五官之禁。其患御者,积于私门,尽货赂,而用重人之谒,退汗马之劳。其商工之民,修治苦之器,聚弗靡之财,蓄积待时,而侔农夫之利。此五者,邦之蠹也。人主不除此五蠹之民,不养耿介之士,则海内虽有破亡之国,削灭之朝,亦勿怪矣。】

 

 

 

灿烂华彩的结尾落在他的掌心,化成久久的寂静。

手中所捧可传千古的片言,其实不过是一个人对自己家国的一片痴心。

 

千百年后,必定有人指着这片早已不再温热,甚至化为石头的心怒斥,“残酷!苛暴啊!”

也会有人望见这颗石心便如获至宝,欣喜如狂,用贪念和恶毒将之包裹,变成自己的利器。

 

没有人……

没有人会体谅他的艰难困苦,没有人会回望他的苦痛和赤诚。

被人们暗藏传说或者痛骂唾弃的那个名字,早已离开这具躯壳,变成不再鲜活的符号。

 

 

终有一日,你的理想会实现的。

可是……

你还能不能那样愉快地喝酒?

 

终有一日啊……

 

我不是他们。

我不是那些会在你带来的幸福中茫然不知,不时发出有声无声天真抱怨的那些人。

我也不愿与他们混同。

 

我所想要的,我所怜惜心痛着的……

只是我面前的,现在当下的——

这个你。

 

 

 

 

※     ※     ※

 

 

 

 

“逆鳞,你再这样盯着我不放,我可是要亲你了哦?”

写完文章的深夜,微醺的剑主又快活起来,忍不住对他淘气。

 


你敢吗?

 

于是那柔软的璀璨自投了罗网。

 

 



你为什么就不能平庸些呢?

 

逆鳞若有所思地轻咬着,有些忿忿地,却又忍不住在轻咬之后,反复安抚地舔舐。

 

被他轻咬到发痒,低笑着翻转身体,试图逃躲他唇舌的白净和狡猾,是这样的令他迷醉啊……
他微凉的吻顺着剑主瘦削的背脊和彼此无法自制的颤抖一路迷乱。

一路向下……

激落满榻春光。

 

这沧沧乱世如怒海翻腾海涛浮沉,将世人颠簸,将此刻颠簸。
他的剑主如此单薄,仿佛狂风巨浪中飘摇的一片树叶。
这个人是能光耀此世的种子,是此世罕有的瑰宝。
可是,这混乱的世界和人心,怕会淹没他的。
……终要淹没他了。

 


他在似是可见的未来面前苦苦徒劳挣扎,他极力抱紧怀中这个人,却心知,终会在不知道的何处何时,彻底……

而又永久地失去。

 

韩非!

韩非!!

韩非!!!

 


向来体力不佳,承受不了太多激情的剑主,此刻却似感知到了他澎湃汹涌的心绪,轻吻着他的眼纱,收紧了手腕和膝踝,将自己无声又彻底地……

敞开。

 

我是这世间的过客啊。

逆鳞。

生者有其处,死者也有其所。

 


若有一天,我应该离开了,我会记住你,然后离去的。
而你呢……

就带着快乐的记忆,好好地去寻找一个新的剑主吧。

 


你这狡猾又多情的家伙,真的会记得我吗?
——骗子。

 


不。
我不会再寻找新的主人。

 

 

我的剑主……

从此只有你。

 


评论(29)
热度(117)
  1. 共5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荆九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