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紫微##夏沈##部分性转##现代文#
本章写的不好，容我以后断续修吧。
再一章就……那啥……我对自己的龟速进度已经忍无可忍啦！
【咳，沈太太我不是说你感情进度有问题，你把剑收起来好么】
回想起那艰难而混乱的半年，有多少可歌可泣，也有多少难以言表。
承平五十四年，一场患病五千多人，疫死三百多的疫病，已足够天下震动。
谁能想起只不过五十四年前，这种事不过寻常。
我们经历了多少悲伤，才迎来新的黎明。
这时间和历史的苍莽洪流间，我们如此渺小，唯有汇聚在一起，才发出光亮。
【以我所爱，渐及天下。】
【兼济天下。】
【lo主所有文的总目录——】
========================================
2003年的春天，天朗气清，连往年春日常有的扬沙天也少了许多。
蓝天下的人们却不知道，这是一个艰难的开始。
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有些人从战火中开始了他们长久的混乱和灾难，另一些人则在他们的尸体上欢笑，数着钞票。
更多的人们在一场久违的大灾疫面前，从慌乱到强忍恐惧，从不知所措到咬牙坚持，从漫无头绪，到井井有条。
这是一个让全人类重新意识到，自然并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仍在一旁冷酷地审视着自己的——艰难的开始。
※ ※ ※
2002年11月
广东佛山出现国内第一例非典病例。
2003年2月
广东疫情加剧。
香港出现非典病例。
2003年3月
12日，WHO第一次向全球发出SARS警告，描述在越南和香港发生的非典型肺炎。
15日，WHO第二次向全球发出SARS警告。
新加坡开始隔离密切接触者。
加拿大安大略省开始追踪隔离密切接触者。
沈夜知道有这么一种病时，年刚过完。
夏夷则来家里的时候，带了一大包各种清洁用品医用口罩之类的东西，还因此被沈曦取笑了一番。
看见夷则一反常态絮絮劝小曦记得戴口罩的苦口婆心，她不知为何便插了嘴。
“戴上。省着脸皴。”
小曦脸嫩，春天风又干冷。戴上没什么不好。
大概是这念头一闪？
亲姐姐想打发妹子，总有很多理由的。
谁让她们是姐妹俩？
对彼此的生活细节，都太过了解。
打发走了妹子，一转脸便看见夏夷则那满脸欲言又止的担心。
她素来不耐烦戴这些，却鬼使神差地，也给自己包里装了一只。
大概是他忧虑的模样会丑。
沈夜略想一想，很肯定自己的判断。
“别皱眉，难看。”
可她的眉蹙得比他凶。
夏夷则拉下她正在自己眉心施力打转的指尖，握在掌中，终于忍不住微笑起来。
“别太忙。给自己加担子是好事，只是别太过了。”
你只想说这一句？
沈夜挑起一边眉毛，似笑非笑地斜睨他。
阿夜的表情真的越来越生动了。
怎么都看不够。
他没再忍，顶着她“笑吧，我看你能笑到什么时候”的目光笑了个够。
笑够了，这才贴近她的额头，低声说：“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担心。”
这不确定的语气，隐隐的踌躇和犹疑。
是有什么不好的预感？
……他在害怕？
长长垂落的双睫在阳光的某个角度下竟似略带透明，在玉色的面颊上投下深深暗影。
紧绷的下颌和唇角，环抱着自己腰肢的双臂稍微发紧的力道……
近在咫尺的眼睛里，忽然没有光。
沈夜微微睁大了眼睛。
她似乎第一次意识到，面前这温和谦顺的青年，是脆弱的。
等等，不对……
他看上去——本来就很有脆弱感吧？
俊秀却过分洁净到皎洁的相貌，温存闲雅的嗓音，一贯礼貌又谦和的态度……
虽然高大修长，却精致得像艺术品的这个人，俨然线条简净光泽动人的名瓷，令人叹赏之余，总觉得……
似乎随时都可能被意外打碎。
为何以前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细想来，他却一直都是如此。
只是藏得很好。
也有忘了藏的时候，可是，那种时候，她更不会注意到。
在她心境动摇时，在她感到疲倦时。
他一直都是先恢复自制的那一个。
言语的反应总是更迟。
身体的反应却直接而有效。
她将他微微推离自己，手掌拍了拍他的面颊。
比平日略加了一点力道。
他抬头看向她。
她掠开他的鬓发，听见自己开了口，声音极坚定，带着不容置喙的肯定。
“别担心。没事的。”
这算什么安慰？
没头没尾，更没有任何论据能证明。
简直是玄学？
她心中唾弃着自己，整了整表情，正要张口再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要安慰的是什么。
本就是莫名其妙无稽的不安。
自己更加莫名其妙的安慰。
荒谬。
沈夜的眉第二次蹙起前，夏夷则凝视她片刻，不知心会到什么，静静笑开了。
他握紧她紧贴他面颊的手，极是安慰的样子——
“嗯。”
“阿夜说没事……那一定不会有事的。”
更荒谬。
我又不是辟邪符咒。
这话管得什么用？
沈夜本想嗤笑一声，却全然忘了。
面前露出全然信任的朱唇皓齿美玉明星，简直熠熠生辉。
假如这里站的是风琊那酸诗狂魔，必会写出——“那玉色的青年双目深处眨动着世界的明暗，他曼然一笑，一瞬间三界九幽的花全开了”——这种雷死人不偿命的神句吧。
沈夜心里幽幽吐着槽，极力不去想方才那一刻的悸动。
迫不及待地，像是挥去尴尬般，努力试图将它赶走。
【真的赶走了？】
【那为什么送人走的时候接吻凶猛得想要吃人一样？】
【面红耳赤的夏夷则好玩吗……沈大小姐？】
【——就你话多！】
※ ※ ※
3月15日
世界卫生组织将此疾改称严重急性呼吸系统综合征（SARS）。
3月20日
美英带头，澳大利亚和波兰参与，绕开了联合国，对伊拉克发动了战争。
丹麦对伊拉克宣战，并派遣了两艘军舰支援美军。
日本等多个国家提供后勤支援。
俄罗斯、法国、德国、中国、阿拉伯联盟、不结盟运动等多个国家政府和国际组织对此非法战争均表示了批评和谴责。
3月25日
广东省中医院护士长叶欣殉职，她是抗非典战斗中第一位被患者传染而牺牲的医护人员。
3月27日
WHO第三次向全球发出SARS警告，要求航空公司对从多伦多、香港、新加坡、河内、台湾和中国广东省出发的航班的旅客进行SARS筛查。
新加坡关闭学校。
3月31日
香港卫生署发布了前所未有的隔离规定，以防止非典的进一步传播，规定要求淘大花园E座的居民留在家中，直至4月9日午夜。淘大花园是一个有将近15000位居民的居民区。这个居民区的共213名居民因非典被收住院。
疫情从网上的断续风传，终于变成了被证实的事实。
建国后，大型疫病多已被陆续消灭。
承平五十四年，重新被大型疫病袭击的中国，露出了如梦方醒不知所措的迟钝和混乱。
沈夜想过接沈曦回家住，阿姨和姨夫都不赞同。
之前就是因为她家离小曦上学的地方远了些，这才把小曦接去住的，这又是高考前最重要的半年。
最重要的，是小曦不答应。
“姐，我没事，大家都能坚持，我也能。”
沈曦眨眨眼，笑容里充满自信。
“夏哥哥最近有事不能来，还是有跟我QQ留言讲题哦~我觉得今年我能考好！”
夷则的“怀续舅舅”最近太过劳累，医生的意见是少操心。
夷则最近去帮他打理琐事，一下子忙了。
忙得只能一周来见她一次，却还不忘小曦的事……
至于小曦……
刚才恰将自己心中踌躇的“如果实在不行就休学”堵了回来，这是凑巧，还是太过聪明？
沈夜抚着沈曦的头顶，久久不语。
“……也好。”
※ ※ ※
不论这世间发生了什么，日月照样升起。
小区门前的丁香花也还是按时在开放。
丁香芬馥的清香中，四月来到了。
然而这清扬的芬芳，并不能减少人间的沉重。
4月2日
WHO发出全球旅行指南，建议计划前往香港和广东的旅客考虑推迟不必要的旅行。
中国更新至3月31日累计的非典病例数为1153例，40例死亡。
4月3日
香港将非典病人转移到假日营地、度假村和乡村隔离营地，力求将感染者与其他公民分开。
4月4日
WHO在其网站公布阶段性研究成果，全球有10个实验室倾向于认为SARS病原为冠状病毒，此外也有意见认为可能是副黏病毒科的人类偏肺病毒。
美国总统布什发布13295号行政命令，将SARS添加到可以违背当事人的意愿进行隔离的疾病名单中。这个名单的最近一次更新是在大约20年前。
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NIH)宣布开始研制SARS疫苗。
4月8日
美军坦克开进巴格达。
4月9日全球SARS死亡人数超过100例。
中国军事医学科学院微生物流行病研究所与中国科学院北京基因组研究所展开合作，仅用36个小时完成了4个新型冠状病毒株的全基因测序。
疫情从南方的零星迅猛扩展到北方。
十几个，几十个，上百个。
每天。
每天新增。
没有任何前例可循，没有任何确定有效的靶向药物。
恐慌在蔓延，从抢购卫生用品抢购口罩，到抢购生活用品和饮水。
超市的架子空荡荡，各地的车站港口机场却都爆满。
人们被恐怖和绝望的气氛驱动，不顾一切地，想赶回自己的家。
哪怕远在天涯哪怕囊中羞涩哪怕站着挤着几天几夜。
人们带着口罩相互惊惧地打量，却又共同如饥似渴地向窗外望去。
盼望着快些，再快些。
回家。
回到亲人身边去。
死也死在一起。
※ ※ ※
4月15日
美军宣布，伊拉克战争的主要军事行动已结束，联军“已控制了伊拉克全境”。
然后这场战争事实上持续了九年。
沈曦所在高中的隔壁单位，同日诊断出两例非典患者。
排查完可能接触患者的人后，沈曦所在高中做出了停课的决定。
即使沈夜今年的工作受到了极大影响，可她还是经常在外，加之外地的同事纷纷赶回家，工作加重了，接触到的人远比阿姨姨夫多得多。
思虑再三，她放弃了接沈曦回来的打算。
※ ※ ※
4月16日
世界卫生组织在日内瓦宣布，病毒已经找到，正式命名为SARS病毒。
我国军事医学科学院微生物流行病研究所的专家们首先研制出“免疫荧光法”快速诊断技术。
这种技术是利用分离到的新型冠状病毒对人的血清进行抗体检测，准确率达95%以上，两小时内可以报出检测结果。
4月19日
中科院北京基因组研究所、军事医学科学院微生物流行病研究所与北京协和医院等临床单位合作，研制成功检测非典病毒的酶联免疫试剂，专用于非典疾病的快速诊断。
此试剂1小时左右可获得检测结果。
4月20日
林怀续胃病转重，住进了医院。
夏夷则把外公和母亲拦在家里，自己请了假，跑前跑后安顿照顾。
为了以防万一，他住在别处。
不回家住，也不来她这里。
夜晚渐渐热起来，却更莫名寂静。
视频那头的他略显疲倦地微笑，却总是找出些有趣的小事说说。
视频这头的她，只是听。
听到他渐渐沉默。
最后安安静静地坐一会，放首歌一起听。
抱着书本，翻着报表，偶尔从镜头中互相看几眼。
他曾在屏幕上轻轻描绘她的脸。她知道。
她视频前总会收拾一下，让他以为自己很精神。他知道。
虽然终会过去，也是艰难啊。
可是，就因为艰难吧。
也正因为艰难吧。
又苦。
又甜。
※ ※ ※
5月5日
沈玄回来了。
在楼下与许久不见的熟人多说了会话，又在家门口站了会。
然后就是每天继续早出晚归。
沈夜并不问他在忙什么。
只要周围没有别人，便视若不见，相对无言，是他们俩的常态。
这人工作在那个地方，有什么好问。
他这次回来，也必然是因公，停留不了几天便会再回去。
懒得打照面，她自然也就不知道——
沈玄在家也不摘下口罩。
夜儿长大了。
一宿未睡的沈玄出门前，望了望渐明的天色，又望了望沈夜的屋门。
心中忽然踩空了一般，猛地难受。
他目光历历扫过屋子的每个角落，在临窗的藤椅上停留许久。
那对藤椅当时花了他们俩一个多月的工资，因为这事，她还被夜儿外公狠狠骂了顿不懂得持家。
当面乖乖听训的她转脸就把她爸按在藤椅里，又是捏着肩膀跟她爸说笑，又使眼色让他快点摆出象棋盘陪岳父杀几场。
一来二去，岳父就忘了要生气，还为了一只马跟他争起来，硬是要悔棋。
他抬眼看看她，好气又好笑。
她对他眨眨眼，眸子里都是深情。
深情的倩影似乎还站在那藤椅背后，对他笑得全心信赖。
岳父老小孩一样的争嚷，她忍俊不禁的清脆笑声，似乎都仍在这里回荡。
虽然他深知……
这是幻觉。
她早已离去，将他独自留在人间。
将他和夜儿、小曦……留在了人世间。
小曦长得像她，身上有她太多的影子。
以致于……
以致于自己从不敢多责备小曦。
怕看见那双眼睛哭。
怕看见那张脸在难过。
只望着多疼一点，只希望小曦无忧无虑。
——夜儿却太像自己。
像不被自己所喜的……
这个自己。
自己的倔强和脆弱，自己的愚蠢和固执，自己的遗憾和悔恨。
还有……
不悔。
自己对夜儿，是否一直都太过苛求而欠缺温存？
沈玄反省着自己。
到了这个岁数，人生过半，渐渐开始尝到难言的苦涩。
少不得发现很多事做错了，或者有各种缺憾和不足。
可是，即使真心诚意想要补救，都太难。
太难……
嘴里泛起一阵苦，嗓子紧了紧。
半声咳嗽被他按回嘴里。
沈玄猛地呆住了。
※ ※ ※
“夜儿，不要外出。”
“我已去发热门诊就诊。”
三单元二楼一号的男主人，今天确定了是非典。
现在，跟他聊过天的父亲咳嗽发热。
沈夜看着手机里明显匆匆写就的短信，指甲掐进了掌心，最后一声冷笑。
连这个都不敢打电话直说吗？
防疫人员全副武装进来又出去，药水喷得到处湿漉漉。
早起的人们又疯了一样往楼上跑，乒乒乓乓的开门关门声，不时从某扇窗户传出尖叫和怒吼。
单楼独院就这点好，要封闭也不难。
看着隔离区的警示条幅拉起，隔离区内本楼栋的人扒着铁门歇斯底里吼叫者有之，尖叫哭喊者有之，惶惶缩在一边不知所措者有之。
人群争先恐后挤向铁门，有人试图翻越，又被劝导和斥骂声赶离。
有个翻出去的小伙子被按住，没办法开门送回去也没办法就这样不管，于是来了车，拉去了附近定点隔离观察的一个宾馆。
口耳传说更是惶惶。
都说那个宾馆是两人一间，无处可归的疑似病患都会被关进去隔离观察。
其中要是有一个得病，其他人就全完了。
这谣言把大多数人都吓住了。
在这里好歹可以闭门自守，一家人还是相对放心的，真关到那里去……
谁敢保证？
以往看过的末日片和各种恐怖图片恐怖故事又在人们心中脑海翻腾。
刚才疯了一般往外跑的人又都拼命疯了一样往回跑。
往自己家里跑。
沈夜远远站在人群后，向外眺望了一下。
只一眼，就看见鹤立鸡群的他。
他也看见了她。
人群后那孤高的影子。
他似乎寻觅她已久，满面的焦虑和急切。
此刻看见她，先是骤然一松，又复焦急。
他那样子，简直凄惨。
许久后沈夜回想起来，依然这么觉得。
虽然他当时衣着整齐，面色也不如何憔悴。
她不知如何描述他当时的神情，但，她绝不想看见第二次。
沈夜下意识举手捂住嘴，神色严厉地抬起另一只手。
手背向外，迅速而果断地一挥。
走。
她的手势那样鲜明，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坚决。
他的脚却像生了根，就是不动。
沈夜眉头拧起，不知是因为他难得的不顺从，还是他那抿得死白的唇。
可别在这时候演什么狗血剧码。
快回去！
目光中严厉的驱逐之意似乎起了作用。
夏夷则深深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毅然转身离去。
松了口气的她转身走回去，躲过跌跌撞撞往下跑的大妈，闪过哭哭啼啼的小媳妇，走回自家那层。
对门阿姨正站在门口一脸彷徨惊恐，进退两难，不知所措，却在见她走上来时，胆怯地向后退了几步。
纱窗门被新换的弹簧重重磕在门框上，咣当一声。
沈夜瞳孔微微收缩，却装没看见一般开锁。
进了门，丢下钥匙。
叮叮。
叮叮。
又是短信。
沈夜轻轻咬了下后槽牙，按掉了短信提示。
看也没看，先打电话给大姨和姨父。
大致说明了父亲和自己的情况，让小曦别回来，又叫小曦接电话，给她说了家里的存折和卡放在哪，密码是什么。
泣不成声的小曦被大姨抱住一边哭去了。
姨父握着话筒，说得简简单单——
“小夜，放心，你爸爸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你也是。”
“姨父一定不会让你没饭吃。”
“……没事，隔离期街道已经说了，集体给送饭。你们别来。”
“多保重。”
说到这，她顿了顿，又道：“肺部X光片他应该拍了，这周就能出。如果确诊了，能出院，能不能先住你们那？”
“傻话，这还用说吗，别操心这个，啊？”
“别操心这个，操心你自己，啊？”
操心……
自己啊……
沈夜漫应了几声，挂了电话。
垂下眼，翻开手掌，对着掌心怔了会儿。
生死有命。
到了今天这地步，还有我操心的份吗。
心中那深深的讥诮，是对自己，抑或对谁，终究都是白费。
只是还好，小曦因为坚持给自己加压，每周做一次模拟试卷，已经两周没回家了。
沈夜手指爬梳着长发，只觉胸中心力俱疲。
手机又叮叮响。
第一条，父亲的。
很简单的三个字。
“对不起。”
现在说对不起有什么意义？
又急什么？
都等不到检测结果出来？
呵。
就算是……
有什么用？
是想交代遗言？
还是想把往日一笔勾销？
究竟觉得对不起什么？
究竟知不知道对不起什么？
沈夜的胸中顿时燃起腾腾烈火，费尽力气才将那张牙舞爪的毒火按熄。
却又转成了苦。
呵。
自己方才不也是如此糊涂，像是要将这世上仅余的责任，一并交付？
我……有那么累吗。
她闭目许久，终于打开第二条。
第二条，夏夷则的。
沈夜不自觉松了口气。
内容的确如她所想，全然没说什么诸如我等你的狗血，也没说什么没事的之类甚是没用且让她听得发腻的安慰。
“手机还有多少钱？我去再充点。24小时开机，好吗。”
好。
第三条，还是夏夷则的。
“过了14天，我来接你。”
……好。
就算我24小时开机……
要出了事，你不还是一样，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若能过了14天……
沈夜面容微冷，却一直握着手机，默默看那条短信。
反反复复。
反反复复。
有人在等我……
也许不会等太久。
也许如有万一，也不会等太久。
可是。
她把自己整个塞进沙发里，双腿收拢。
手机放在腿上。
弯起的眼睛像是要哭了。
被捂住的嘴却要微笑。
=========================
